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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那個挺過苦日子,還笑對生活的自己  文/桂公子  1  在網上看一個辯論節目,那一期的辯題是“生活的暴擊值得感激嗎?”那一期,我是和好朋友梅子一起看的。  辯題拋出來的那一刻,梅子就脫口而出:“當然不值得。”因為知道梅子經歷過什么,所以,我并不意外她給出這樣的觀點。  梅子從小家底殷實,爸爸白手起家開了公司,做出口貿易。媽媽是溫柔賢惠的家庭主婦,每天的重心就是照顧好丈夫和女兒。一家人日子過得和美安逸,惹人羨慕。  可就在梅子高三那年,爸爸和朋友合資做新項目,誰料朋友卷錢逃走,留下負債累累的空殼項目讓梅子爸爸獨自承受。公司關了,房子也賣了,才勉強把債務還上。梅子家一夜回到解放前,住回鄉下的老房子。  因為打擊太大,爸爸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頹廢不堪。原本溫柔的媽媽也因為生活困窘,脾氣越來越暴躁,家里三天兩頭就是爭吵。更令人心寒的是,平日里經常來往的親戚朋友,一瞬間都不見了蹤影,更別說找他們借錢了。  梅子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世態炎涼,和那種被逼入絕境的無望感。因為住校,她一心投入到學習中,盡量不讓自己去想這些不幸。那年她高考的成績很好,可是出于各種成本的考慮,她放棄了原本想去的北京,選擇了省內一所可以拿到入學獎學金的大學。  人生有時就是這樣,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會在哪個階段經歷哪些事,它們是甜是苦也無從得知。梅子一直心有不甘,不愿屈服,既然那些曾經的安逸沒有了,那就靠自己來改變吧。  2  她一進大學,就找起兼職,四年的生活費都是自己賺的,有時也會補貼家里。一邊是學習,一邊是生存,日子到底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爸爸在梅子上大學后,突然意識到人生的道路還得繼續走,因為女兒的未來、家里的未來都需要他。他托認識的人找了一份外貿公司朝九晚五的工作,媽媽在外面做起了家政,工資收入也算可觀。如今,梅子有了自己的工作,家里雖不像以前那樣風光,但日子也越過越舒坦了。  “當然不值得感激呀,要是沒有這些暴擊,我就不會經歷絕望,也不會很長一段時間里,只能在夜深人靜時抹著眼淚,告訴自己要挺住。我根本就不想知道絕望是什么,我也不想看原本和睦的家庭因為那次變故而心生嫌隙。”  往事瞬間涌上心頭,梅子的眼里也含著淚水,“我是挺過來了,我也做到了,可是如果人生還可以有另一種選擇,我并不想走現在這條路。我要感激的不是生活的暴擊,而是在暴擊里活下來的那個自己。”  3  雖然有人會說,是生活的暴擊練就了現在的你,你的意志、能力都因此變得強大。但是,從肉里長出鎧甲的那種感覺痛不欲生,沒有人想被逼著成長,也沒有人想逼著自己去假裝堅強,一輩子無憂無慮的生活不是更讓人羨慕和享受嗎?  人生實苦,我們總是難免遭遇各種艱難險阻。但請你足夠相信,再大的風雨也終會過去,而你也必將在一次次與多舛命運的狹路相逢中,變得更好,更好。  到那時,你一定會感激那個在生活的暴擊下沒有放棄也不敢放棄的自己,感激自己承受了生命之重和世事無常,感激自己在最苦的日子里挺了過來,感激自己還能繼續微笑著面對生活。  來源:十點讀書(ID:duhaoshu) | 作者:桂公子,要書卷,也要江湖。 十年后的你,會不會感謝今天的自己? 將來的你,一定會感謝現在拼命的自己 感謝別人的懶惰,因為他們,我們才有了更多的成功機會分頁:123

老舍:“火”車  除夕。陰歷的,當然;國歷的那個還未曾算過數兒。火車開了。車悲鳴,客輕嘆。有的算計著:七,八,九,十;十點到站,夜半可以到家;不算太晚,可是孩子們恐怕已經睡了;架上放著罐頭,干鮮果品,玩具;看一眼,似乎聽到喚著“爸”,呆呆的出神。有的知道天亮才能到家,看看車上的人,連一個長得象熟人的都沒有;到家,已是明年了!有的……車走的多慢!心已到家一百多次了,身子還在車上;吸煙,喝水,打哈欠,盼望,盼望,扒著玻璃看看,漆黑,渺茫;回過頭來,大家板著臉;低下頭,淚欲流,打個哈欠。  二等車上人不多。胖胖的張先生和細瘦的喬先生對面坐著。二位由一上車就把絨毯鋪好,為獨據一條凳。及至車開了,而車上旅客并不多,二位感到除夕奔馳的凄涼,同時也微覺獨占一凳的野心似乎太小了些。同病相憐:二人都拿著借用免票,而免票早一天也勻不出來。意見相合:有免票的人教你等到年底,你就得等到年底;而有免票的人就是愿意看朋友干著急,等得冒火!同聲慨嘆:今日的朋友——哼,朋友!——遠非昔日可比了,免票非到除夕不撒手,還得搭老大的人情呀!一齊點頭:把誤了過年的罪過統統歸到朋友身上;平常日子借借免票,倒還順利,單等到年底才咬牙,看人一手兒!一齊沒好意思出聲:真他媽的!  胖張先生脫下狐皮馬褂,想盤腿坐一會兒;太胖,坐不牢;車上也太熱,胖腦門上掛了汗:“茶房,打把手巾!”又對瘦喬先生:“車里老弄這么熱干嗎?坐飛機大概可以涼爽一點。”  喬先生早已脫去大衣,穿著西皮筩的皮袍,套著青緞子坎肩,并不覺得熱:“飛機也有免票,不難找;可是,”瘦瘦的一笑。  “總以不冒險的為是!”張先生試著勁兒往上盤兩只胖腿,還不易成功。“茶房,手巾!”  茶房——四十多歲,脖子很細很長,似乎可以隨時把腦袋摘下來,再安上去,一點也不費事——攥著滿手的熱毛巾,很想熱心服務,可是委屈太大了,一進門便和小崔聊起來:“看見了沒有?二十七,二十八,連跟了兩次車,算計好了大年三十歇班。好,事到臨期,劉先生上來了:老五,三十還得跑一趟呀!唉,看見了沒有?路上一共六十多伙計,單短我這么一個!過年不過,沒什么;單說這股子別扭勁!”長脖子往胖張先生那邊探了探,毛巾換了手,揭起一條來,讓小崔:“擦一把!我可就對劉先生說了:過年不過沒什么,大年三十‘該’我歇班;跑了一年的車了,恰好趕上這么個巧當兒!六十多伙計,單缺我……”長脖子象倒流瓶兒似的,上下咕嚕著氣泡,憋得很難過。把小崔的毛巾接過來,才又說出話來:“媽的不用混了,不干了,告訴你,事情媽的來得邪!一年到頭,好容易……”  小崔的綠臉上泛出一點活兒氣來,幾乎可以當作笑意;頭微微的點著,又要往橫下里搖著;很想同情于老五,而決不肯這么輕易的失去自己的圓滑。自車長至老五,連各站上的掛鉤的,都是小崔的朋友,他的瘦綠臉便是二等車票,就是鬧到鐵道部去大概也沒人能否認這張特別車票的價值,正如同誰也曉得他身上老帶著那么一二百兩煙土而不能不承認他應當帶著。小崔不能得罪人,對朋友們的委屈他都曉得,可就是不能給任何人太大的臉,而引起別人吃醋。他,誰也不得罪,所以誰也不怕;小崔這張車票——或是綠臉——印著全部人生的智慧。  “×,誰不是一年到頭窮忙!”小崔想道出些自家的苦處,給老五一點機會抒散抒散心中的怨恨,象亞里士多德所說的悲劇的效果那樣:“我還不是這樣?大年三十還得跑這么一趟!這還不提,明天,大年初一,媽的還得看小紅去!人家初一出門朝著財神爺走,咱去找那個臭,×!”綠嘴唇咧開,露出幾個烏牙;綠嘴唇并上,鼓起,拍,一口吐液,唾在地上。  老五果然忘了些自家的委屈,同病相憐,向小崔顫了顫長脖子,近似善表情的駱駝。毛巾已涼,回去從新用熱水澆過;回來,經過小崔的面前,不再說什么,只微一閉眼,尚有余怨。車搖了一下,他身子微偏,把自己投到茍先生身旁。“擦一把!大年三十才動身?”問茍先生,以便重新引起自己的牢騷,對茍先生雖熟,而熟的程度不似對小崔那么高,所以須小小的繞個彎兒。  茍先生很體面,水獺領的青呢大衣還未曾脫去,嶄新的青緞子小帽也還在頭上,衣冠齊楚,端坐如儀,象坐在台上,等著向大家致詞的什么大會主席似的。接過毛巾,手伸出老遠,為是把大衣的袖子縮短一些;然后,胳臂不往回蜷,而畫了個大半圓圈,手找到了臉,擦得很細膩而氣派。把臉擦亮,更顯出方頭大耳朵的十分體面。只對老五點了點頭,沒有解釋為什么在除夕旅行的必要。  “您看我們這個苦營生!”老五不愿意把茍先生放過去,可也不便再重述剛才那一套,更要把話說得有尺寸,正好于敬意之中帶著些親熱:“三十晚上該歇,還不能歇!沒辦法!”接過來手巾:“您再來一把?”  茍先生搖了搖頭,既拒絕了第二把毛巾,又似乎是為老五傷心,還不肯說什么。路上誰不曉得茍先生是宋段長的親戚,白坐二等車是當然的,而且要拿出點身分,不能和茶房一答一和的談天。  老五覺得茍先生只搖了搖頭有點發禿,可是宋段長的親戚既已只搖了頭也就得設法認為滿意。車又搖動得很厲害,他走著浪木似的走到車中間,把毛巾由麻花形抖成長方,輕巧而鄭重的提著兩角:“您擦吧?”張先生的胖手心接觸到毛巾最熱的部分,往臉上一捂,而后用力的擦,象擦著一面鏡子。“您——”老五讓喬先生。喬先生不大熱心擦臉,只稍稍的把鼻孔中與指甲里的細膩而肥美的,可以存著也可以不存著的黑物讓給了毛巾。  “待會兒就查票,”老五不便于開口就對生客人發牢騷,所以稍微往遠處支了一筆:“查過票去,二位該歇著了;要枕頭自管言語一聲。車上沒什么人,還可以睡一會兒。大年三十,您二位也在車上過了!我們跟車……無法!”不便說得太多了,看看二位的神氣再講。又遞給張先生一把,張先生不愿再賣那么大力量,可是剛推過的短發上還沒有擦過,需要擦幾把,而頭皮上是須用力氣的;很勉強,擦完,吐了口氣。喬先生沒要第二把,怕力氣都教張先生賣了,乃輕輕的用剛被毛巾擦過的指甲剔著牙。  “車上干嗎弄這么熱?!”張先生把毛巾扔給老五。“您還是別開窗戶;一開,準著涼!車上的事,沒人管,我告訴您!”老五急轉直下的來到本題:“您就說,一年到頭跑車,好容易盼著大年三十歇一天,好,得了,什么也甭說了……”  老五的什么也甭說了也一半因為車到了一小站。  三等車下去幾個人,都背著包,提著籃,匆匆的往站外走,又忽然猶豫了一下,唯恐落在車上一點什么東西。不下車的扒著玻璃往外看,有點羨慕人家已到了家,而急盼著車再快開了。二等車上沒有下去的,反倒上來七八個軍人,皮鞋山響,皮帶油亮,搭上來四包特別加大的花炮,血紅的紙包,印著金字。花炮太大,放在哪里也不合適,皮鞋亂響,前后左右挪動,語氣粗壯,主意越多越沒有決定。“就平放在地上!”營副發了言。“放在地上!”排長隨著。一齊彎腰,立直,拍拍,立正敬禮。營副還禮:“好啦,回去!”排長還禮:“回去!”皮鞋亂響,灰帽,灰裹腿,皮帶,一齊往外活動。“快下!”嚕——笛聲:悶——車頭放響。燈光,人影,輪聲,浮動。車又開了。  老五似乎有事,又似乎沒事,由這頭走到那頭,看了看營副及排長,又看了看地上的爆竹,沒敢言語,坐下和小崔聊起來。他還是抱怨那一套,把不能歇班的經過又述說了一回,比上次更詳細滿意。小崔由小紅說到大喇叭,都是臭×。  老五心中微微有點不放心那些爆竹,又蹓回來。營副已然臥倒,似乎極疲乏,手槍放在小幾上。排長還不敢臥倒,只摘了灰帽,拚命的抓頭皮。老五沒敢驚動營副,老遠就向排長發笑:“那什么,我把這些炮放在上面好不好?”  “干嗎?”排長正把頭皮抓到歪著嘴吸氣的程度。“怕教人給碰了,”老五縮著脖子說。  “誰敢碰?!干嗎碰?!”排長的單眼皮的眼瞪得極大而并不威嚴。  “沒關系,”老五象頭上壓了塊極大的石頭,笑得臉都扁了,“沒關系!您這是上哪兒?”  “找揍!”排長心中極空洞,而覺得應當發脾氣。老五知道沒有找揍的必要,輕輕的退到張先生這邊:“這就查票了,您哪”  張先生此時已和喬先生一胖一瘦的說得挺投緣。張先生認識子清,喬先生也認識子清,說起來子清還是喬先生的遠親呢。由子清引出干臣,張先生喬先生又都曉得干臣:坐下就能打二十圈,輸掉了腦袋,人家干臣不能使勁摔一張牌,老那么笑不唧兒的,外場人,絕頂聰明。嗯,是去年,還是前年,干臣還娶了個人兒,漂亮,利落!干臣是把手,朋友!查票:頭一位,金箍帽,白凈子,板著臉,往遠處看。第二位,金箍帽,黑矮子,滿臉笑意,想把頭一位金箍帽的硬氣調劑一下;三等車,二金箍帽的臉都板起;二等車,一板一開;頭等車,都笑。第三位,天津大漢,手槍,皮帶,子彈俱全;第四位,山東大漢,手槍,子彈,外加大刀。第五位,老五,細長脖挺也不好,縮也不好,勉強向右邊歪著。從小崔那邊進來的。  小崔的綠臉烏牙早在大家的記憶中,現在又見著了,小崔笑,大家反倒稍覺不得勁。頭號金箍帽,眼視遠處,似略有感觸,把手中銀亮的小剪子在腿上輕碰。第二金箍帽和小崔點點頭。天津大漢一笑,趕緊板臉,似電燈的忽然一明一滅。山東大漢的手摸了摸帽沿,有許多話要對小崔說,暫且等回兒,眼神很曲折。老五似乎很替小崔難堪,所以須代大家向他道歉:“坐,坐,沒多少客人,回來說話!”小崔略感孤寂,綠臉上黑了一下,坐下。  老五趕到面前去:“茍先生!”頭號金箍帽覺得老五太張道好事,手早交給茍先生:“段長好吧?怎么今天才動身?”茍先生笑,更體面了許多,手退回來,拱起,有聲無字說了些什么,客氣的意思很可以使大家想象到。二位大漢楞著,怪殭,搭不上話,微身分不夠,但維持住尊嚴,腰挺得如板。老五看準了當兒,輕步上前,報告張喬二位先生,查票。接過來,知是免票。乃特別加緊的恭敬。張先生的票退回;喬先生的稍遲,因為票上注明是女性,而喬先生是男子漢,實無可疑。二金箍帽的頭稍湊近一處,極快的離開,暗中諒解:除夕原可女變為男。老五雙手將票遞回,甚多歉意。  營副已打呼。排長見查票的來到,急把腳放在椅上,表示就寢,不可驚動。大家都視線下移,看地上的巨炮。山東大漢點頭佩服,爆竹真長且大。天津大漢對二號金箍帽:“準是給曹旅長送去的!”聽者無異議,一齊過去。到了車門,頭號金箍帽下令給老五:“教他們把炮放到上邊去!”二號金箍帽補充上,亦可以略減老五的困難:“你給他們搬上去!”老五連連點頭,脖子極靈動,口中不說,心里算好:“你們既不敢去說,我只好點頭而已;點頭與作不作向來相距很遠。”天津大漢最為慎重:“準是給曹旅長送去的。”老五心中透亮,知爆竹必不可動。  老五回到小崔那里,由綠臉上的銹暗,他看出小崔需要一杯開水。沒有探問,他就把開水拿來。小崔已顧不得表示謝意,掏出來——連老五也沒看清——一點什么,右手大拇指按在左手的手心上,左手彎如一弓鞋;咧嘴,臉綠得要透白,有汗氣,如受熱放芽之洋蔥。弓鞋扣在嘴上,微有起落,閉目,唇就水盃,瘦腮稍作漱勢;納氣,喉內作響;睜開眼,綠臉上分明有笑紋。  “比飯要緊!”老五歪著頭贊嘆。  “比飯要緊!”小崔神足,所以話也直爽。  茍先生沒法再不脫去大衣。脫下,眼珠欲轉而定,欲定而轉,一面是想把大衣放在最妥當的地方,一面是展示自己的態度臃重。衣鉤太低,掛上去,衣的下半截必窩在椅上,或至出一二小摺。平放在空椅上,又嫌離自己稍遠,減少水獺領與自己的親密關系,亦不能久放在懷中,正如在公眾場所不便置妾于膝上。不能決定。眼珠向上轉去,架上放著自己的行李十八件:四卷,五籃,二小筐,二皮箱,一手提箱,二瓶,一報紙包,一書皮紙包!一!二!三!四……占地方長約二丈余,沒有壓擠之虞,尚滿意。大衣仍在懷中,幾乎無法解決,更須端坐。  快去過年,還不到家!快去過年,還不到家!輪聲這樣催動。可是跑得很慢。星天起伏,山樹村墳集團的往后急退,沖開一片黑暗,奔入另一片黑暗;上面灰煙火星急躁的冒出,后退;下面水點白氣流落,落在后邊;跑,跑,不喘氣,飛馳。一片黑,黑得復雜,過去了;一邊黑,黑得空洞,過去了。一片積雪,一列小山,明一下,暗一下,過去了。但是,還慢,還慢,快去過年,還不到家!車上,燈明,氣暖,人焦躁;沒有睡意,快去過年,還不到家!辭歲,祭神,拜祖,春聯,爆竹,餃子,雜拌兒,美酒佳肴,在心里,在口中,在耳旁,在鼻端,剛要笑,轉成愁,身在車上,快去過年,還不到家!車外,黑影,黑影,星天起伏,積雪高低,沒有人聲,沒有車馬,全無所見,一片退不完,走不盡的黑影,抱著扯著一列燈明氣暖的車,似永不撒手,快去過年,還不到家……張先生由架上取下兩瓶白酒來,一邊涮茶碗,一邊說:“弟兄一見如故!咱們喝喝。到家過年,在車上也得過年,及時行樂!嘗嘗!真正二十年營口原封,買不到,我和一位‘滿洲國’的大官勻來的。來,殺口!”  喬先生不好意思拒絕,也不好意思就這么接著。眼看著碗,手沒處放,心里想主意。他由架上取下個大紙包來,輕輕的打開,里面還有許多小紙包,逐一的用手指摸過,如藥鋪伙計抓完了藥對著藥方摸摸藥包那樣。摸準了三包:干荔枝,金絲棗,五香腐干,都打開,對著酒碗才敢發笑:“一見如故!彼此不客氣了!”  張先生的胖手捏破了一個荔枝,拍,響得有意思,恰似過年時節應有的響聲。看著喬先生喝了一口酒,還看著,等酒已走下去才問:“怎樣?”  “太好了!”喬先生團著點舌頭,似不肯多放走口中的酒香,“太好了!有錢也買不到!”  對喝。相讓。慢慢的臉全紅起來。隨便的說,談到家里,談到職業,談到朋友,談到掙錢的不易,談到免票……碗碰了碗,心碰了心,眼中都微濕,心中增多了熱氣與熱烈,不能不慷慨:喬先生又打開一包蜜餞金橘。張先生本也想取下些紙包來,可是看了看酒,“兩”瓶,乃就題發揮,消極的表示自家并不吝嗇:“全得喝上!一人一瓶,一滴也不能剩!這個年過得還真不離呢!酒不醉人;哥兒倆投緣,喝多少也不礙事!干上!”  “我的量可——”  “沒的話!二十年的原封,決不能出毛病!大年三十交的朋友,前緣!”  喬先生頗受感動:“好,我舍命陪君子!”  小崔也不怎么有點心事似的,談著談著老五覺得有到飯車上找點酒食的必要,而讓小崔安靜的忍個盹兒。“怎么著?飯車上去?”老五立起來,向車里了望。  小崔沒拾碴兒。老五見茍先生已躺下,一雙腳在椅子扶手上伸著,新半毛半線的棕黃色襪子還帶著中間那道折兒。張喬二位免票喝得正高興。營副排長都已睡熟,爆竹靜悄而熱烈的在地上放著,紙色血紅。老五偷偷的奔了飯車去。  小崔團了一團,窩在椅子上,閉上眼,嘴上叼著半截香煙。  張先生的一瓶已剩下不多,解開了鈕扣,汗從鬢角流到腮上,眼珠發紅舌頭已木,話極多。因舌頭不利落,所以有些話從橫著來。但是心中還微微有點力量,在要對喬先生罵街之際,還能卷住舌頭,把亂罵變為豪爽,并非鬧酒不客氣。喬先生只吞了半瓶,臉可已經青白,白得可怕。掏出煙卷,扔給了張先生一只。都點著了煙。張先生煙在口中,仰臥椅上,腿的下半截懸空,滿不在乎。想唱《孤王酒醉》,嗓子干辣無音,用鼻子吐氣,如怒牛。喬先生也歪下去,手指夾煙卷,眼直視斜對過的排長的腳,心跳,喉中作嗝,臉白而微癢。快去過年,還不到家!輪聲在張先生耳中響得特別快,輪聲快,心跳得快,忽然嗡——,頭在空中繞彎,如蠅子盤空,到處紅亮,心與物一色,成若干紅圈。忽然,嗡聲收斂,心盤旋落身內,微敢睜眼,膽子稍壯,假裝沒事,胖手取火柴,點著已滅了的香煙。火柴順手拋出。忽然,桌上酒氣極強,碗,瓶,幾上,都發綠光,飄渺,活動,漸高,四散。喬先生驚醒,手中煙卷已成火焰。拋出煙卷,雙手急撲幾上,瓶倒,碗傾,紙包吐火苗各色。張先生臉上已滿是火,火苗旋轉,如舞火球。喬先生想跑,幾上火隨紙灰上騰,架上紙包仿佛探手取火,火苗聯成一片。他自己已成火人,火至眉,眉焦;火至發,發響;火至唇,唇上酒燃起,如吐火判官。  忽然,拍,拍,拍……連珠炮響。排長剛睜眼,鼻上一“雙響”,血與火星并濺;起來,狂奔,腳下,身上,萬響俱發,如踐地雷。營副不及立起,火及全身,欲睜眼,右眼被擊碎。  茍先生驚醒,先看架上行李,一部分紙包已燒起,火自上而下,由遠而近,若橫行火龍,渾身火舌。急起飛智,打算破窗而逃,拾鞋打玻璃,玻璃碎,風入,火狂;水獺領,四卷五籃,身上,都成燃料。車疾走,呼,呼,呼,風;拍,拍,拍,爆竹;茍先生狂奔。  小崔慣于旅行,聞聲尚不肯睜眼,火已自足部起,身上極燙,煙土燒成膏;急坐起,煙,炮,火光,不見別物。身上煙膏發奇香,至燙,腿已不能動,漸及上部,成最大煙泡,形如繭。  小崔不能動,張先生醉得不知道動,喬先生狂奔,茍先生狂奔,排長狂奔,營副跪椅上長號。火及全車,硫黃氣重,紙與布已漸隨爆竹聲殘滅,聲斂,煙濃;火炙,煙塞,奔者倒,跪者聲竭。煙更濃,火入木器,車疾走,風呼呼,煙中吐紅焰,四處尋出路。火更明,煙白,火舌吐窗外,全車透亮,空明多姿,火舌長曳,如懸百十火把。  車入了一小站,不停。持簽的換簽,心里說“火”!持燈的放行,心里說“火”!搬閘的搬閘,路警立正,都心里說“火”!站長半醉,尚未到站台,車已過去;及到站台,微見火影,疑是眼花。持簽的交簽,持燈的滅燈,搬閘的復閘,路警提槍入休息室,心里都存著些火光,全不想說什么。過了一會兒,心中那點火光漸熄,群議如何守歲,乃放炮,吃酒,打牌,天下極太平。  車出站,加速度。風火交響,星花四落,夜黑如漆,車走如長燈,火舌吞吐。二等車但存屋形,火光里實存炭架。火舌左右撲空,似乎很失望,乃前乃后,入三等車。火舌的前面,煙為導軍,腥臭焦甜。煙到,火到,“火!火!火!”人聲忽狂,膽要裂。人多,志昏,有的破窗而遲疑不肯跳下,有的奔逃,相擠俱仆,有的呆坐,欲哭無聲,有的拾起筐籃……亂,怕,無濟于事,火已到面前,到身上,到頭頂,哭喊,抱頭,拍衣,狂奔,跳車……火找到新殖民地,物多人多,若狂喜,一舌吐出,一舌遠擲,一舌半隱煙中,一舌突挺窗外,一舌徘徊,一舌左右聯燒,姿體萬端,百舌齊舞;漸成一團,為火球,為流星,或滾或飛;又成一片,為紅為綠,忽暗忽明,隨煙爬行,突裂煙成焰,急流若驚浪;吱吱作響,炙人肉,燒毛發;響聲漸雜,物落人嚎,呼呼借風成火陣;全車燒起,煙濃火烈,為最慘的火葬!  又到站,應停。持簽的,打燈的,收票的,站崗的,腳行,正站長,副站長,辦事員,書記,閑員,都干瞪眼,站上沒有救火設備。二等車左右三等車各一輛,無人聲,無動靜,只有清煙緩動,明焰靜燃,至為閑適。  據說事后檢尸,得五十二具;沿路拾取,跳車而亡者又十一人。  元宵節后,調查員到。各方面請客,應酬很忙。三日酒肉,顧不及調查。調查專員又有些私事,理應先辦,復延遲三日。宴殘事了,乃著手調查。  車長無所知,頭(www.lz13.cn)號金箍帽無所知,二號金箍帽無所知,天津大漢無所知,山東大漢無所知,老五無所知,起火原因不明。各站報告售出票數與所收票數,正相合,恰少六十三張,似與車俱焚,等于所拾尸數。各站俱未售出二等票,二等車必為空車,絕對不能起火。  審問老五,雖無所知,但火起時老五在飯車上,既系二等車的看車夫,為何擅離職守,到飯車上去?起火原因雖不明,但擅離職守,罪有當得,開除示懲!  調查專員回衙復命,報告詳細,文筆甚佳。  “大年三十歇班,硬還教我跟車;媽的干不干沒多大關系!”老五顫著長脖,對五嫂說。“開除,正好,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你甭著急,離了火車還不能吃飯是怎著?!”“我倒不著急,”五嫂想安慰安慰老五,“我倒真心疼你帶來那些青韮,也教火給燒了!”   老舍作品_老舍散文集 老舍:小木頭人(童話) 老舍:一筒炮台煙分頁:123

愿你前進的路上一直不勿忘初心  文/川南先生  一、你應該要做你真正的自己  這個世界有很多人會說你。  說你性格不好,內向。說你太過于理想,不夠務實。說你天真幼稚,永遠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做人,至始至終都躲不開別人的說叨。  其實,我們都希望把自己變成別人和自己眼中更好的一個人。所以每天都在改變,在努力、在勤奮中把自己練就的更好。  于是,我們不斷地把精力投入到學習,投入到工作,投入到處理人情世故中去。  有人會問,人為什么一定要這樣呢?有人說:這就是現實。沒辦法,身邊的處境是這樣。  但是,內向的人就一定不好嗎?理想人的就一定不務實嗎?天真的人,就一定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嗎?其實,并不一定是這樣的。  有人可能對你說過,你是一個傻子,將來會一事無成。但是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傻人有傻福的人。有人說你干的事業,前途堪憂。但是不堅持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到彩虹。有人說你內向,不適合干這一行。我說你錯了,這跟性格沒有多大關系。真正能把自己變成一個更好的人,他是不會去聽別人告訴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一個結論判斷。  所以,我們每個人所走過的路,做出過的選擇,在沒有違背倫理道德及法律的前提下,應該更多的憑心去走、去選。因為人的一輩子并不長久,至少自己喜歡的東西能讓你每天感受到快樂。  同時,我們應該也要花更多的時間去思考,思考自己以前走過的路,對于將來的你到底有多大的幫助。我們也要花更多的時間去糾正,糾正之前所犯下過的錯誤。我們也要花更多的時間去追逐,追逐自己真正憑心向往感興趣的東西。直到讓自己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二、孤獨的人不只是你一個  我們總能看到一個人下班,一個人擠地鐵、一個人躺在漆黑的房間玩著手機。我們總能碰見一個人去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個人拆著肯德基里的漢堡盒,一個人拿著單反這也照了那也照的畫面。我們也總能體會別人分手后獨自悲傷時的樣子,一個人在穿越長長的斑馬線時疑慮這是紅燈還是綠燈、一個人加班到深夜感受周圍除自己外敲著鍵盤的那份寂靜。  其實,正如現在的我在不斷寫著自己一個人看的文字一樣,表現出同樣的心境。  對,我也是孤獨的,或者說我們都是孤獨的。因為一個人沒辦法去避免孤獨,恰如有這份孤獨的存在讓你擁有更多的時間拿去思考。  我們都在咬牙堅持,所以孤獨的路上不只是你一個人。  每個人孤獨的表現形式是不一樣的,有人擠在密密麻麻的人群堆里是孤獨的,有人在享受大自然給予的這片寧靜時是孤獨的,有人整天去圖書館里泡著看著厚厚的一本書是孤獨的,有人生病躺在醫院沒有親人的陪伴是孤獨的。  它像極了一個無孔不入的幽靈,而且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緊挨著你不孤獨的世界。  可能很多人剛步入社會,迷茫又孤獨。像我一樣,身邊除了自己,跟自己最親近的我想也就只有那張能夠讓你每天睡上八小時的床了。  其實,這只是你看似短暫難熬的一段時間,但是很快就會過去。也總有一個人會出現在你不久之后的未來,也總有很多新鮮的東西在不經意間像陽光一樣照進你那內心荒涼的世界。愿孤獨的人不再孤獨。  三、堅持自己的一個夢想  夢想是什么?我覺得夢想它應該是一個時刻讓你感受到快樂的東西。  很神奇,擁有它,就能讓你產生出無比強大的力量。  尤其是年輕人,我們都應該去做一個敢于追夢和敢于圓夢的人。也許這個過程會讓現實挫傷了你,但是,這又有什么關系呢?不過就是流了點血。貼上一塊創口貼就好。  這個世界有夢想的人有很多。但是,真正敢于追逐和圓夢的人畢竟是少數。所以,我們應該要成為少數追夢和圓夢里的這一批人。直到把夢想實現。  我寫文兩年,每天堅持,因為我想挑戰一下自己,想看看自己哪天才能把文字寫不下去。這就是我的夢想。但是,現在覺得這夢還離我挺遙遠的。因為,每天不間隔的寫文,讓我已經忘了什么時候才能停下筆。  也不知道這兩年下來,我寫了多少字。但是這樣年復一年的堅持,讓我越寫越想去寫,然后成為了一種習慣。  我應該感謝自己這兩年來的一直堅持。如果不堅持,我從來不會知道我最大的愛好是寫文。  有人問過我,怎么才能把文字寫好?其實,這個問題我起初剛寫的時候,也疑問過,也思考過。但是這樣并沒有讓我找到答案。而是不斷的實踐和行動讓我找到了想要的答案,那就是拼命地寫。  不要讓自己成為一個只愛做夢的人,而是要讓你變成一個敢于追夢和圓夢的一個人。  有人會問我,堅持自己的夢想,這能當飯吃嗎?我說,不能。甭管夢想實不實現,但至少能感受到其中那份難能可貴的快樂。 心語: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俞敏洪:堅持夢想,不忘初心——大學畢業生不能忘記的五件事情 夢想在哪里?在腳踏實地的路上分頁: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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